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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AU]踏雪寻梅·五

前文:楔子      番外:言阙

六月二十五,宜出行,沐浴,求医;忌开市,祭祀,动土。

天刚蒙蒙亮,远处的朝霞还未映亮半边天空,流云城外已有四人踏上了行程。

那日苏哲夸下海口,说是能劝动流云城主接下萧景琰手中的请帖,愿往武林大会一赴,萧景琰等三人也就当个笑话听听,不大当一回事。结果,正午刚过,打老远便有人瞅见出城方两日的城主在一名青衫男子的陪同下竟又回了城主府,不由啧啧称奇——哪一次这位城主出去求仙问道不得要个把月才能回来,这前脚走后脚便回来了的事委实从未见过,莫非城中又有意外发生?外人摸不着头脑议论纷纷,城主府内众人闻得此讯更是惊诧,其中由以言豫津为最——左脚才迈出城主府的门槛,欲往红袖招听曲儿,抬眼就见门外不远处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吓得忙缩回了腿,一溜烟钻进了卧房中,扯过被子假寐。直至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才有下人扣门,说是城主已回府,请少爷往会客厅一叙,言豫津这才慢悠悠地起身,拖拖拉拉地整理好仪容往前面踱去。

等他来到会客厅内,发觉自己竟是最后到的一个,宇文睿萧景琰苏哲早不知何时便已端坐在了此处,主位上自家老爹正笑容满面地望着自己,亲切无比,慈爱无比,笑得言豫津一阵阵发毛。

然后言阙对着他开口,说吾儿豫津啊,你也长大了,若不去历练历练将来如何接手流云城这些纷繁庞杂的事务?这样吧,眼下刚好有个机会,你便替为父随萧贤侄往廊州走一趟,代表流云城参加武林大会去吧!

言豫津闻言大惊失色,心道先不提您从哪论的能叫萧景琰一声贤侄,你儿子我这点本事你也该知道,真要上场怕是一招就得让人打出去,如何能够参加这种比试。再者说流云城不问江湖事几百年,突然也出人去争什么武林盟主,百年清誉岂不毁于一旦?可这些话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只能连连摆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谁料言阙对他满脸的欲言又止视若无睹,和蔼可亲地对他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此行你只是去做客,不需比武,何况萧贤侄,你义兄还有这位苏先生都会随你一同前往,有他们照拂定能护你周全。

言豫津深知父亲脾性,心知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恐怕再没转圜的余地。他偷偷看向宇文睿,宇文睿朝他摇摇头,看向萧景琰,萧景琰尴尬的别过头去假装没看到。见这两人的举动,言豫津心中愤懑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只得闷声闷气得应下了。

万没想到言阙当下便大手一挥,命人去给少爷收拾行李,还对他说,既是如此,那你明日就启程吧。

就这样,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言豫津言少爷,只好四更天便爬起来,跟着萧景琰几个垂头丧气地出了城,心灰意冷的样子有如一只受了欺负的小野狗。

“豫津,你是不是没睡好啊。”最后还是宇文睿在一旁瞧这心疼,出言关心,“要不你上萧兄的马上坐一会儿吧。”

“不坐!”言豫津气鼓鼓的,“苏先生这般体弱尚能与我们一齐赶路,我怎么好意思骑马?”

宇文睿知他心情不好,顿时也不再出言相劝,只跟在他身后默默走着。

半晌,言豫津才有开口:“我谁也不想埋怨,就是难过临行前没再见宫姑娘一面,与她道个别……”

宇文睿脚下一个踉跄,幸而扶住了萧景琰的乌黑骏马才没摔倒。

“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闷闷不乐,就为了这个?”

“当然了!我每周都要去宫姑娘那儿听曲子的,这趟出门怎么说也要三五个月才能回来,宫姑娘若一直见不到我,定要担心的。”言豫津仰起脸,振振有词。

宇文睿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出言安慰还是讽刺。那宫羽不过是名风尘女子,每日来去她处的恩客多如流水,也就是你言豫津,发乎情止乎礼,去找人听首曲子就能开心好几天。早知如此就该告诉义父你和她还有联系,看义父不打断你的腿。

宇文睿心生不满不愿接话,身前与言豫津走在一起的苏哲倒是开了口:“言公子也不用过于伤心,待到下一个城镇,你拖驿站送封书信回去便是。你与宫姑娘彼此相知,想必宫姑娘也不会为此恼你。”

“这倒是个好主意……”言豫津眼睛一亮,随即想起说话的人是谁,又没好气地会了一句,“苏先生可真是越发会替人做主了。”

苏哲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昨日众人散了后,言豫津曾去找过言阙详谈此事,包括苏哲究竟是何来头,可言阙总是语焉不详,只道苏先生不是坏人,还要他一路上对对方尊敬些。待他还想再问时,就被言阙以身体不适为由赶了出去,接下来的半天也没再见过父亲一面。思来想去,这事全都是那苏哲的错,父亲却还要他放尊敬些,言豫津心怀不满,故而刚刚才忍不住出言刺了他一下。

可惜苏哲这人就像一团棉花,针戳进去了都还能保持一副圆滑柔软的样子,看着他万年不变的笑容,言豫津顿时觉得没劲的很。

“对了,兄长,你这次会代替天泉山庄出战吧?”言豫津转过头去,努力端出一个平时的笑容。

“嗯,师父说我这次回来探亲后就不必回庄里了,直接往廊州去与他们会合便可。”

“从流云城到廊州,也用不上两个月的时间吧?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快就启程?”

“啊,是这样,我之前与萧兄商量过了,要陪他先绕道往栖凤山庄走一趟,看看穆庄主是否愿意与我们一同过去。刚好义父希望你多在外边历练历练,于是便定下了。昨天我们看你心情不好的样子,就没去和你说……”宇文睿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打量言豫津脸色,看他并没有再露出气愤的神色,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知这事算是过去了。依豫津的心性,以后想必也不会再因为这事纠结烦恼。

“栖凤山庄?去那儿干嘛?”言豫津好奇道。

“我与穆庄主年少时常一起玩耍,后来穆老庄主过世,穆庄主回去接任庄主,照顾幼弟,事务繁杂,因而也有十年未见了。”走在最前牵马的萧景琰插话道。

与穆霓凰交好是不假,但他却刻意避过了许多重要的部分,比如,那几年与她更为亲密的并不是他,而是……

晨风拂面,携来草木间清新的气息,萧景琰不由恍惚了一瞬,依稀见到眼前的树林里,有三个年轻人在马上缓缓而行,朗声高歌,惊起一片鸟雀。

鲜衣怒马,恣情笑闹,他原也有过这样单纯美好的少年时光。

可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

“太好了!早就听说栖凤山庄的穆庄主是女中豪杰,不仅人有沉鱼落雁之姿,武功也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没想到这就有机会见到了!”言豫津走在后边,丝毫没察觉到萧景琰此刻的黯然,兀自笑着,对穆女侠的憧憬更是压住了骤然离家的不快,一扫之前愁眉苦脸的样子。

“那就闭上嘴,省点体力,快往下一个城镇走吧。”宇文睿笑骂了他一句,言豫津这才终于安静下来。

四个人这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偶尔路过茶寮便停下来,要碗茶坐下歇歇脚,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隐约看到了前边城镇的轮廓。

“在下不会骑马,连累你们也和我一起受罪了。”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赶在日落前进了城,苏哲一脸愧疚地向另外三人赔罪。

“无妨。我们本也没什么急事,走的慢点儿也能多看看各地风物,领略各处的文化,说不准对武学的领悟也能更深刻些。”说出这话的却是最先心生疑窦的萧景琰。

昨日大家散去后,言豫津去找言城主私下聊天,宇文睿回了自己房间,苏哲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被萧景琰握住右手腕处,牢牢地将他的手按在了椅子扶手上,起身不得。

见对方如此动作,苏哲也没再挣扎,好整以暇地往椅子背上一靠,摆出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散漫恬淡的气息。

“苏先生好本事,三言两语居然就说动了言城主,日前当真是在下眼拙,没看出先生高才。”

“萧少侠谬赞了。我也不过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罢了,还要感谢言城主是个通情理的人。”

“别再装傻!”萧景琰怒气上涌,没注意手上力度。苏哲吃痛,急吸了口气,却没作答。

“你究竟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苏某手无缚鸡之力,不过自幼喜好读些武学典籍,纸上谈兵罢了,萧少侠何必如此动怒。”强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苏哲笑容不减,“至于为什么改了主意,不留在流云城,也全因遇到了少侠你啊。书页上再俊俏的武功,也比不过亲眼所见的好,我不过是想跟着你们去武林大会上开开眼界而已。”

“此话当真?”萧景琰狐疑道。此人言语间有诸多漏洞,可说出的理由却也合乎情理。何况他说服了言阙,不仅是解决了萧景琰眼前的麻烦,更缓和了梁盟与流云城之间的关系。这个人情太大,若过于苛责询问,萧景琰自己心里也很难过得去。

“你适才按住我脉门,便能清楚知道我不禁身体虚弱,且全无内力,半点武功也没有。我这样一个人难道还能害了你们么?我若心术不正,又如何能得到言城主的认可?”苏哲一脸无奈地苦笑道。

他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一个武功全无的人便是再巧舌如簧,又能成多大的事呢?想至此,萧景琰终于松开了苏哲的手腕,向对方道了句歉,一颗心悬了半日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这才有了今日对苏哲的和颜悦色。

这座城镇虽无流云城内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的繁华,却也是热闹非凡。沿街摆满了各色摊位,三三两两的少女结伴聚在水粉摊前挑选胭脂水粉,挎着篮子的妇人正在细细挑选晚间烧菜用的蔬菜,走街串巷尽是吆喝叫卖的小贩,四个人牵着匹马走在其中,倒也不算注目。

又走了一段,苏哲忽然停了下来。

“苏先生,怎么了?”宇文睿出言询问。

苏哲脸上蒙了层羞赧之色,颇为不自在地指着眼前的一间客栈的匾额道:

“我饿了。”

手指之下,客栈门框边不为人察觉的角落处,一朵石刻的简陋梅花正在隐蔽地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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